水光及笙

🌸拳打脚踢我能扛,温柔要怎么抵抗🌸

[维勇]听见冬雪和你的颜色•03


盲人轮椅房东维&小提琴手租客勇

这是一个

关于重逢和馈赠的故事(*╹▽╹*)




03

练了好几天琴之后,勇利从自己每天几乎从早待到晚的琴房里出来,迅速窜回温暖的房间里,还是忍不住给自己唯一的挚友披集打电话寻求援助。



披集来自泰国,是勇利在柯蒂斯音乐学院学习小提琴时的同门,他也是他们国家为数不多的选择学习一门古典音乐的年轻人。由于是室友的缘故,再加上披集的主动热情,他与勇利也就这样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对于接到勇利的电话这件事,披集非常愉快,他冲着许久未见的老友颇有兴致地打招呼,然后就认真地听勇利讲述些天的犹豫和矛盾。



“啊哈!是尼基福罗夫先生吗?”披集的反应看上去竟然有些意外。



“如果是那位先生的话,勇利也许应该尝试一下和他成为朋友。”泰国青年想了想继续说,“我之前似乎听老师说过,那位先生是雅科夫大师的学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啦!不过……”披集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最后还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勇利完全没想到,维克托会是那位非常著名的画家雅科夫的学生,“诶诶诶诶诶诶,是这样的吗?可是,维克托他这么厉害,我只是个普通的小提琴手而已……”



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传来了披集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勇利!!!谁给你的错误的认识?”披集的分贝突然提高了一大截,“就算勇利这么认为,总不能一直这样独来独往的啊?遇到一个谈得来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勇利有没有想过,也许维克托就是因为勇利是学艺术的,才会把房子租给你呢?”



不得不说,披集的这个猜测虽然不那么正确,但也差的不远了。现在的勇利完全不会想到,维克托就是因为他是勇利,才会把房子租给他的。



勇利嘴里嘟囔着“怎么可能啊”,可心里却不由得沉思起来。如果只是说如果,维克托真的是因为这一点而愿意将公寓租给自己,那么……



他有一点动摇了,这样想的话,他和维克托还是有一点共同话题的?



不过要说他真正下定了决心要和维克托成为朋友,是在两天以后,维克托打来电话的那一瞬间。那个人好听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勇利莫名地有些紧张。



“维、维克托!”他紧张得结巴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银发男人没有介意这一点,“勇利,说好的拉琴给我听哦,还记得吗?我可是非常期待这一天的呢!”



“当然,当然不会忘记的,维克托请稍等一下啦!”说完勇利就飞快地放下电话,不知道跑去做什么了,大概是面皮太薄,直接去拿自己的小提琴去了吧?



果然,他很快就回来了,“维克托,那个,我听我的同门好友说了,维克托是非常厉害的人,接下来,就请维克托多多指教了!这首曲目是——《少年的魔角》第四乐章,莱茵河传说。”说完这句话,他就深吸了一口气,将电话架在了沙发边的桌子上。



听到这首让人意外的曲目,维克托悄然间收紧了手指,就算他不是学习古典音乐的,对这首曲目也并不生疏。他微微地露出了一抹苦笑来,连勇利都隐隐地发现,自己是个什么状态了吗?也对,他从小就细腻又敏感啊!



这首由马勒谱写的交响曲,在小提琴的婉转琴声中展现出了比原本的女高音独唱更加让人动容的愉悦来。而这样的愉悦是其他人不曾演绎出来的,维克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般的演绎。如果说维爱首席的演奏大气从容,柏爱首席的就会是一种正统的浑然天成。而勇利的《莱茵河传说》则是一种不安的幻梦中,最真实的欢乐与天真。



那种明明知道圣徒和圣餐都只是美好梦境,却仍然努力地在仅存的假相里尽力欢歌,也许是因为勇利本身就不那么自信的缘故,他的这首乐曲反而有一种格外明净的纯粹。他不相信虚幻的盛景,但愿意让这虚假,就算终会破碎,也要破碎成最绚丽的烟花。



青年的手指轻柔又不失力度地在琴弦上来回跳动,婉转清越的曲调格外细腻,这不是一手炫技的曲子,但勇利演奏的却是一种维克托不曾听见过的美丽动人。莱茵河在久远的月光下静谧流淌,水波清扬,好像抚平了那充满悲剧的“俗世”伤痛。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时间,电话两头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不知道多久的沉寂以后,维克托还是先开了口,“哈啊,勇利真的是犯规啊,这么让人惊喜的演奏,完全没有之前的紧张了吧?”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勇利要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也这样自然的话,应聘什么的,是不是就完全不成问题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当维克托意识到勇利给自己演奏完全不紧张的时候,还是愉快地笑了出来。



“我……”勇利把琴放在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其实一开始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是维克托啊,可是到后面不知不觉地就开心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啦?”



维克托笑着摇了摇头,提醒苦恼地青年,“没什么,总之勇利刚刚的状态非常好,最近还有在练什么乐曲吗?只有一首是无法糊弄我的哦!”



这句话一下子把勇利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用力地嗯了一声,然后报出了一个曲名,他准备按照自己早已做好的准备,被给维克托演奏那首他练习了很久的《小妖精回旋曲》。也许有更多的人愿意叫它《精灵之舞》,但勇利还是觉得这样跃动活泼的快板,更适合一个灵巧轻快的名字。



这就是非常考验技巧的乐曲了,勇利声音轻轻软软地说完曲名,然后维克托便听见一阵极快的快板响了起来,他甚至可以意识到,那个青年是在用怎样灵巧的速度按动着。银发的男人不禁有些懊恼了,他从未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的现状,少年此刻一定就在圣彼得堡黄昏的光晕之中,轻巧华丽地用手指划过琴弦,那样毫不含糊的双音演奏,如果他能看见的话,那会是如何的震撼呢?



不得不说,勇利的运弓非常干净,每个音符既连贯地形成了双重奏,又不显得含糊不清,而更为让维克托惊讶的,则是他那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或者说简直就是音乐本身的感情。不说是本身感情就比较含蓄的亚洲小提琴家,这一点就算是在热情开放的欧美乐者那里,都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勇利在一串泛音之后极快地移动了把位,包括这些泛音在内的技巧之中,那种激昂欢悦的旋律就这样一路烧灼进维克托的心里,他现在才清晰地体会到,勇利在小提琴上有着什么别人难以获得的东西。



弓弦与琴弦轻轻巧巧地摩擦,发出轻快灵动的双音,林间的精灵在金色的阳光与斑驳的树影之间跳跃舞蹈,它们兴奋地在枝叶掩映的清新空气里呼喊,旋律不断模进,调性频繁转换,姿态万千的精怪们正进行着它们林间的盛会。



维克托吸了一口气,他甚至屏住了呼吸,而勇利呢?勇利现在的状态非常奇怪,可以说在披集给他科普过维克托的身份以后,维克托在他的心目中就变成了“非常厉害伟大的人”,可是今天演奏乐曲给维克托听的时候,他却意外地没有感受到紧张和无所适从。



也许,是因为他“房东先生”的温柔形象先入为主了吧?



勇利第一次在不是自己独自演奏的情况下,感受到了忘记其他的乐趣,他只是飞速地滑动着左手,勾起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右手上的琴弓连顿,他把全部精力投注到这一段演奏之上,直到最后一部分人工泛音快速清越地飞旋出共鸣箱以后,才恍然地回过神来。



“Bravo!”维克托也将自己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温柔地喝了一声彩。他听见了电话那头的青年微微喘气的声音,全程高难度技法的炫技曲目果然对勇利来说,还是有一些压力的。



黑发的青年迅速地调匀了呼吸,然后又恢复了平日里羞涩腼腆的模样,“最近瓦连京老师一直在让我练习这首曲子,我也、也挺喜欢的,每次演奏这首曲子的时候就感觉整个人也跟着欢快起来了,”他冲着维克托解释了起来,“而这样的一种感觉真的非常奇妙,我想,让维克托也体会到这种感觉!”



这句话一出口,维克托几乎有一种心脏突然停跳了一拍的错觉,他小心地呼出了一口气,一面说着“哇哦,勇利真的十分常让人感动呢,话说……我可以喊一声安可吗?”这样的话,同时一边思考起那些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



安可?勇利笑得更开心了,他现在已经从心理上理解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愿意聆听并且欣赏自己演奏的乐曲,是一件多么令人欢悦的事情啊!他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呢?勇利暗暗下了决心,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根源,那么在以后一定要记住今天的感觉。



他马上从善如流地表示,自己还会演奏一首乐曲给维克托听的,那本来就是他精心挑选好了的。



在休息的间隔上过松香,勇利一边听着维克托温柔的赞美,他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就算是师从于切雷斯蒂诺老师,也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小提琴手而已,可来自维克托的赞美仍然让他格外开心。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对电话那头说,“嗯,其实,这首曲目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它叫做——《钟声》!”



下一刻,轻快华丽的跳音便通过电话中的丝丝电流,钻入了维克托的耳中。



仅仅从它的作者是大名鼎鼎的帕格尼尼这一点上,可以知晓他的技巧性是不言而喻的,虽然有着《帝王之钟》这样别具一格的译名,这首乐曲本身却是极尽欢愉。音符热烈激烈,跳动的琴弓仿佛钟声一般,悠远空灵,可能是因为来自日本的缘故,勇利的这首《钟声》里不自觉地带了些日本寺钟的旷远,悠长和欢快这两种本来矛盾的情绪在这首乐曲里奇迹般地融合,清欢如钟。



而那些从悠远的地方汇聚而来的钟声,一点点的融合在主旋律里,慢慢变得阔达旷远,最后便化作了真正澎湃的海月欢歌。



当最后一个音符也消于无迹,维克托在电话边鼓起掌来,他不吝用最美的句子夸赞勇利的表演,使得刚刚意气风发的青年立刻就缩回了原形,又重新变成了原来那个软软嫩嫩的羞涩小孩。



“维克托在说什么啊!我……我哪有像维克托说的这样!”收好琴的勇利捧着电话,顺势歪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几乎把整个脸都埋进了枕头里,“只是今天好像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一样……”



银发的男人的声音乱了一拍,“所以啊,我还真是羡慕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拉着琴的勇利呢!”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很轻,勇利差一点儿就没有听见。维克托下一秒就像没有说过这句话一样,带着笑意问,“话说,勇利的体力还真是很不错,我以为勇利第三首安可曲会选择一首叙事性或者抒情性比较强的曲目呢,没想到竟然是帕格尼尼?”



勇利听到这里,终于把自己从枕头堆里拯救出来了,“我也就是在体力上比较有优势了,其他方面,在关键时刻总会出问题。”在对自己的能力的认识这方面,勇利可谓是非常不靠谱的,他从小就不是个那么自信的孩子,这一次出色的表现,就已经是他所能做的不错的突破了。



“勇利自己也说,是因为太紧张了啊,”维克托的声音依旧温柔,“要自信一点,勇利的技术和感情其实都是非常棒的,刚刚的演奏不是无可挑剔吗?而且,勇利的音乐也让我想到了很多啊!”



他想了想,决定主动提起往日里不敢触及的那一部分,“其实,勇利,我也并不是个厉害的人,只是胆小地装作从容的样子而已,”银发的男人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像羽毛一样从勇利的心里划过,只听见那人用一种多年老友一样的语气对自己说,“所以勇利,不要怕,有我和你一起努力!”



一段时间以后,勇利也问过维克托,当时为什么要在刚刚和自己熟悉起来的时候,就对自己那么好那么温柔。维克托听到这个问题,心情不错地露出了一个“你猜猜看”这样的笑容。并没有做出回答。



而勇利的不解直到他们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人时,才有了答案。








新更送上!

花信与纽瑞耶夫之歌的终章快写完啦!

开森~~~

(*╹▽╹*)!




评论 ( 4 )
热度 ( 87 )

© 水光及笙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