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WRB】十日罅隙||Ten days leave to the world•01
前文指路：设定与背景
Thou fairest art, how often, in a gray hour
When life’s entanglements held me oppressed
You caused within my heart warm love to flower
——Franz von Schober[1]
01
五个时区的距离在如今的这个世界，也许并不能成为小情侣之间保持黏黏糊糊的障碍，尤其是这样一对可以让几乎所有的社交媒体陷入瘫痪的小情侣。当然，这并不是说第一公子和王子殿下公开了恋情就可以变得不管不顾，只是，对于自己和对方的关系都能够如此勇敢的青年们，当然不会委屈自己躲躲藏藏。
面对霸占了社交平台整整一个礼拜的热搜和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众粉丝，小情侣着实开心了好一会儿，但克莱蒙总统赢得连任没几天，他俩就被Zahra以及那位一脸整洁胡须的御马官先生各自打包停当，一个被扔进了比从前还要繁忙的公务活动之中而另一个也被扔回学校当一个合格且优秀的第一公子。
在某些时候，时差可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尽管抱怨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Henry仍然忍不住想和远在好几百公里外的Alex嘀咕几句。他知道的，满打满算他俩在一天中也只有最多十个小时是同时醒着的，更别提这些时间还常常被别的事情占去了绝大部分。
面对刚刚接受过来自全世界的祝福就被迫异地的情况，亲爱的第一公子本人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是什么大事，要知道，早在他和王子殿下偷偷搞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不是借着公务之便悄悄约会，就是从一眼望不到底的行程表中强行挤出一趟说飞就飞的旅行。
“嘿，我的王子陛下，拜托你活动一下手指举起手机好嘛，”Alex故意搞怪地冲着小小的手机摄像头抻了抻脑袋，好让自己的脸占据屏幕的绝大部分，“你在做什么宝贝儿，我已经看着你华丽的天花板整整五分钟了！”
他年轻而富有活力的的声音跨过大半个美洲以及一整个太平洋和欧亚大陆，盘旋在了肯辛顿宫，王子殿下房间中的空气里——为什么不是穿过另一边的大西洋，那当然是好些日子的特种兵行程让王子殿下觉得，这已经隔得足够远了。
Henry在难得的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里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正处于发呆状态下的王子殿下听到Alex玩笑一样的怨念语气，哼了两声，将自己艰难地翻了个面，伸手去摸接通视频后就被遗忘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手机。
“是殿下……”处于没油状态下的Henry还是坚持纠正一看就故意为之的某人。好吧，也确实是这样，谁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对各种敬称知道得一清二楚，Alex还是坚持不懈乐此不疲地玩着这项日常逗弄自家王子的小游戏。
他带着笑意盯着终于和封印自己的床榻达成协议，并且翻过身出现在镜头中的Henry，“All right~”年轻的第一公子从善如流地重复起来“Your Royal Highness！最近怎么样Henry？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卡着一个礼拜的时间把我弄上了飞机！”Alex浓密的眉毛好笑地皱了起来，引得王子殿下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就这样吧……也许，你知道，财政会议、公益访问、慈善宴会……和之前一模一样，”Henry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皮，继续睁大眼睛看向手机屏幕，“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行程更多了，比之前那些还多。”
事情确实如此，Alex也清楚，虽然他和Henry的恋情已经众所周知，但不知为何，也许是处于想要看看异地恋是否影响了公务或者让王子殿下在出席活动时分心，也许是六七月份本身就是个忙碌的季节，王室将Henry的行程排得更加满满当当了起来，这直接让小情侣可以在线腻腻歪歪的时间锐减到不到两个小时。
当然了，更大的可能是，以上两个原因都有。但Henry从未和他提过这件事，以及这种隐约可以查觉的、并不让人那么开心的、不被信任的感觉。
Henry王子是属于英国的，他知道他家王子在坚持着什么。
第一公子翻身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撅起嘴巴给了自家王子殿下一个傻兮兮的隔空亲亲，“辛苦了我的英格兰之心，现在你可以准备迎接难得的休息时间了不是吗？”他小心地观察着男朋友因为困倦而有些泛红的眼圈，“敬周末！”
不得不说，不论什么时候，Alex身上就仿佛有一种魔力一样，无论Henry觉得有多疲惫都可以慢慢开心起来，“离远点Alex，你不会想让我保存下来你鼻孔冲着镜头的照片的，”Henry伸出手点了点屏幕里Alex的嘴唇，“周末也许并没有什么用，毕竟，夏季假期前总是有数不完的事要做。”
因为有了一个王子恋人而专门查阅了所有相关资料的Alex当然知道夏季假期，在八九月份，王室成员都会前往苏格兰，在阿伯丁的巴尔默勒尔庄园度过两个月的时间，而在此之前的两个月，也确实会繁忙一些。
但不会忙成这样，Alex心里悄悄吐槽起来，他就知道Henry不会告诉他某种来自王室的“恋情公开后的考验”的存在。
这几个礼拜，恢复了正常大学生作息的Alex常常会陷入左右横跳的境地。一方面之前Henry单方面的消失和突然被祖父抓回肯辛顿宫的经历让他有点没有安全感，恨不得一天中闲下来的时间里都能听到王子殿下的声音，当然，要是能打个视频就更好了；而另一方面，Henry几乎藏不住的疲劳让他不止一次地认为，非常有必要停下通话，然后立刻让他去睡觉。然而情况常常并不能被他所控制，尽管王子殿下的疲劳隔着手机都可以看得出来，但一听到要结束通话，Henry还是会揉着眼睛要求多聊“五美元”的时间。
实在是过于可爱了，Alex每次都被小猫一样的恋人可爱到不行，也就自然而然地忘记了催人睡觉这回事。
和Alex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行程中遇见的趣事，坚持再聊“五美元”的王子殿下没过多久就呼吸均匀了起来，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难得能睡好觉的时候。
真的有些太糟糕了，Henry有时这样想，明明身体已经非常疲累却总是无法入睡。由于公开所带来的席卷全球的热度、来自媒体的长枪短炮、以及王室出于并未说明但让人能够察觉的不信任而安排得更加稠密的公开行程，自从与Alex在一起之后就很长时间没有如约而至的整夜失眠，又再次找上了尊贵的王子殿下。而这所带来的最直观的变化就是，王子殿下冰箱里的牛角冰淇淋的数量减少得更快了。
而另一边，Alex盯着Henry洗去出席公务时的妆容后眼下漏出来的一点淡青色，还有此时乖巧地顺在额前的金色发丝，悄悄点了点屏幕中央的红色按钮。他把自己甩进沙发里，盯着天花板好像发呆一样地过了好一会儿，然后猛地把自己拽起来，走路带风地拉开房门，转身下楼去了。
“Zahra，也许你现在有时间吗？”Alex的声音几乎和他的敲门声同时传进了这位副幕僚长女士的耳朵里。
她忍不住深吸两口气，看了一眼年轻的第一公子因为走路而跳动起来的黑色卷发，以平生最高修养发誓她没有冲这个大男孩翻出一个白眼，“又怎么了？顺便你可以记住下次要敲门吗Alex？”
“我确定我敲门了，”Alex耸了耸肩，显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哦，听着Zahra，我是说我想和你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无视了母亲的女下属对自己的怒目而视，继续开口：“不能这样，我得去看看Henry，谁知道他有没有被那些烦人的安排吃掉！”
Zahra深吸了第二口气，“拜托，我们确实不需要你在大选以后继续参与权力事务，但是别给我忘了你需要当好你的第一公子，勤奋、好学、关心政治，符合定位的那种，而不是黏糊腻歪的恋爱脑！”接触一连串的机关枪攻势以后，Zahra点着Alex的胸口作了总结陈词。
“不是，嘿，Zahra，听我说好吗，这不是什么小孩子的恋爱脑，”Alex拦住好像一看见自己就在暴躁状态下的副幕僚长女士，“我是认真的，再认真不过了，这个学期已经没有什么课程了，考试也很少，只需要期末一周回来就完全没有问题，这对于我的形象不会构成任何影响。但是Henry……”
“Henry可能很需要我，”他继续陈述他的全部理由，“Henry从来不告诉我，但是这几个礼拜他的行程已经全排满了，密密麻麻。这绝对是公开恋情的所谓影响，谁知道他那个祖父是不是想要为难、或者说是考验他。”
发现Zahra似乎听进去了他讲的话，Alex摊了摊手，“所以我必须得看看他，还剩半个月，而课程只剩下一门无关紧要的选修课了，我保证考试周之前就回来……你看，一个重感情但有原则的形象还说不定能给我加点分！”
“可真会为说服我找理由，”Zahra又优雅地甩给他一个眼神，“行了，看人就看人，可别引起什么轰动性的事件出来！”
如愿以偿的第一公子恨不得在今天天晚餐前得一个小时之内就安排好一切，然而打开备忘录却发现，因为最后一门课程的presentation，他还是不得不推迟两天才能坐上飞往伦敦的飞机。
但不得不说墨菲定律在一定的时候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怕什么来什么在多等的这两三天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另一边，Henry对于Alex正在计划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失眠的困扰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好眠后显得格外让人难以适应，再加上特意增加的公开行程，在镜头前保持端庄得体的要求几乎比以往所习惯的还要引人不适。
“殿下，今天您需要和国王以及Philip殿下夫妇一起出席阿斯科特赛马会，并在那里待到赛会结束。”打扮的一丝不苟的Shaan照常向Henry核对今日的行程。
王子殿下带着些迷糊点了点头，并没有将晨起的些许头痛放在眼里。清醒清醒就好了，这两天都是这样，Henry如此想。
到达阿斯科特的时候，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一段时间，Henry坐在马车的后排，如以往参加这场皇家赛事是一样致意，并且戴上礼帽。此时，除了王子殿下微微有些发红的脸色以外，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异常。
但问题在于，赛马会大多数情况下长达三四天，被要求连续出席的王子殿下渐渐觉得情况不是太妙了。尤其是第三天的中午，虽然六月末的英格兰气温并不是太高，但是强烈的日照也让人难以招架，在因为眼前发黑差点直接晕倒而被Shaan扶住的时候，Henry心里闪过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天啊，他可不想再上一次热搜和头版头条了！
而事实证明，在这种时候王子殿下的祈祷通常并没有什么用。也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而他亲爱的男朋友甚至比媒体用户更早一步知道这件事，就在他刚刚完成pre，甚至还没有离开学校的时候。
当时Alex才从教室里出来，就看到Nora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Alex，这边，快点，”她拽着Alex就往没什么人的地方跑。
“就在刚才，Beatrice给我打来电话，你家王子殿下在赛马会上差点晕过去，”Nora喘匀了气，扔出这么一个炸弹级的消息，“真难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着高烧还能坚持出席……”
Alex被晕倒和赛马会两个关键词吓了一跳，抓起背包就准备往家里跑，“等等别慌Alex，”Nora赶紧把话补齐，“在看台上，Henry没有下场，随行的医生已经到位了！”
“好了，赶紧去找你的甜心殿下吧！”Nora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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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文指路：第二章02
[1] 节选自舒伯特最受人喜爱的歌曲之一《音乐颂》(An die Musik)，由舒伯特作曲，赞美了一种对心灵的安慰。这首歌曲的歌词是绍贝尔于1817年写的，当时他俩年仅二十岁。
